第18章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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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翟挽低头看着手上的琴,无声地笑了笑。敬湘湘虽然不喜欢,但依然保存得这么好。这里荒芜了这么久,这把琴都没被人拿走,如果不是敬湘湘珍爱,又怎么会时隔多年还能让她看到呢?

  陆景吾自然是知道敬湘湘不喜欢这个的,他原本就不是为了讨好敬湘湘,也知道自己那点儿手艺她看不上,送出去了之后问都没再问过。至于阿挽的那架琴......事发之后,陆景吾大怒,将她的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,那架琴自然是免不了如此厄运了。

  翟挽将那架琴从罩子里面取出来,顾不上上面有灰,小心地从袖子将弦上的灰尘擦掉,梳妆台上放着半盒没有用完的发油,已经凝固了。翟挽拿起来放到手中,用内力将它化掉,然后用指尖挑了一点,放在琴弦上,给它们润色。虽然没有松香,但有发油,也总要好一些。

  做完这些,她站起身来,转身朝着陆家祖坟的方向走去。

  陆家所有人都埋在那里,包括陆岱川的父亲。翟挽找到敬湘湘的坟墓,当年那个苍白安静的少女,过了这么多年,只剩下墓碑上的一个“陆门敬氏”,不知道一心向往外面天地的敬湘湘会不会觉得心中遗憾。

  看得出来还有后人经常来给她上坟,坟前虽然有杂草,但比起旁边几座坟,已经好了许多了。翟挽就在草地上席地坐下,将那架琴放到膝上,她看着面前冰冷的墓碑,低声说道,“敬姐姐,当年你一曲送我,今日我一曲还你。我弹得没有你好听,也别介意。”话音刚落,手上一动,“铮”地一声,声音就从她指尖泄了出来。

  琴声生涩,称不上喑哑难听,但也称不上好听,因为许久不曾用过了,那架原本就称不上好的琴这下更有几处地方连音都不准,加上翟挽原本琴技就称不上佳,偶尔几处听上去竟有些荒腔走板。她自己也发现了,索性用了内力上去,虽然听上去依旧不怎么样,但比起刚才,多了几分广阔和浩大。

  一曲终了,翟挽站起身来,静静看着眼前同样静默无言的墓碑,在心底说道,“既然那架琴都烧了,那这架琴也没有留下去了的必要了。”她手中一翻,那架琴就在她手中化为齑粉。往事种种,前尘如梦,曾经的爱恨情仇,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......

  ......

  阿挽杀焦肯的事情终究没能瞒过去。焦肯虽然是个独行侠,但在武林中地位超然,知道他死了,一群武林中人跑到醉红山庄要陆渊给个说法,陆渊迫于压力,只能发下武林帖,要求天下英雄尽起,帮助查找真凶。没想到还真的让人给找到了,那天晚上,丐帮有个弟子,偶然路过,亲眼看到焦肯与人在城外比武。焦肯是大侠,他虽然是个小弟子但也认得,另外那人却不认识,加上两人都是高手,那弟子怕伤到自己,隔得很远,并没有看清楚与他比武的人是谁,只是远远看到,仿佛是个女子,连年龄样貌,都看不出清楚。那晚月光不强,黑暗中甚至连那女子的衣服颜色都看不清楚。焦肯死后,他怕惹麻烦,一直不肯说出来,直到消息传到丐帮,那弟子心里过意不去,加上事情越闹越大,才让帮主做保,带着他站了出来。

  如今武林中年轻一脉能杀焦肯的,几乎找不出来,又必须要是女子,范围更小了。众人听了那丐帮弟子的话,有些心地善良的以为他是看错了,有些直接认为他是在丐帮帮主的授意下想来抢功,并没有多少人相信。甚至连当时的丐帮帮主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
  然而这些人不信,陆渊未必就没有感觉。等到那些武林人士离开之后,他就找来了陆景吾,旁敲侧击地问他那天晚上阿挽的行踪。陆景吾自然是不信的,但是陆渊言之凿凿,“若不是她,也正好还她一个清白。”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,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,“说起来,前几次萧琴瑟和何一刀死,她都是突然不见了的。”

  经他这样一说,陆景吾的脸色也一下变得很难看。他不是怀疑,而是担心阿挽,他认为阿挽离开是不想跟敬湘湘接触,但陆渊老谋深算肯定不会简单地认为这是儿女情长。

  “一次巧合是巧合,两次三次,难道还是吗?”陆渊看着陆景吾说道,“我们醉红山庄守备森严,但那个女孩儿居然可以来去自由,你觉得她做不到吗?”

  不是做不到,如果阿挽做不到,他就不用担心了。但是陆景吾还是想替她争辩,“阿挽与他们无冤无仇,为何要痛下杀手?况且,你只是看到了阿挽武功高,又怎么清楚她一定更杀了他们呢?毕竟这里面,可有两个,是武林中排得上名号的高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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