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(5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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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易飒倚在门边,候着味道消些了才进去。

  电灯意料之中的不亮了,备用电筒的电池潮霉了,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火——她从柜子里拎出一个生锈的煤油灯,拿下玻璃罩,点上灯芯。

  然后拎到屋子正中央,盘腿坐到地上。

  煤油很浊,燃出的灯焰光亮也疲弱,好像走不了直线,半途就软塌塌弯垂下去,勉强撑出的那方亮像隆起的坟包,把她罩在正中央。

  乌鬼没进来,立在门外。

  这畜生挺怪,走动起来又呆又蠢,但一旦立着不动,又极其有气质,诸如坚毅、神秘、冷峻、凌厉之类的词儿都可以往它身上套。

  易飒打开塑料袋,取了段橡胶管出来,扎住左上臂,很熟练地拍了拍肘心部位。

  这一阵子东奔西跑,有点晒黑了,血管都不清晰了。

  她拆了根针管注射器,接上针头,用力扎透兽用药剂瓶封口的橡皮塞,觑着针头探进去的位置差不多了,缓缓提起活塞抽取药液,一直提到最大刻度线。

  然后抬起左臂,给自己做静脉注射。

  推针的动作很轻,匀速,微阖着眼,表情很享受。

  ***

  半夜,丁碛被手机响铃闹醒。

  井袖也醒了,不耐地翻了个身,拿手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皮,惺忪间以为自己在做噩梦:那种解放前、农村、跳大神驱邪的梦。

  主要是因为这响铃,录的是个老男人唱歌,嗓音低沉沙哑,拖腔拉调,咬字不清,调子很西北,像兰州花儿,又像陕北信天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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