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(6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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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以藩削藩。

  再解读的明白和露骨一点, 就是借七王之间的相互牵制和猜疑,相互挫蚀。纪姜的脸颊微微发烫,顾仲濂也好, 宋子鸣也罢, 无论在税政,军事,民生上下再多的功夫, 最后也都会落到削藩这件事上。虽不能说完全相应,但这两个人却像是东汉时的另外两大名臣,曹错和主父偃。一个在“晁错错,清君侧”的动荡中被腰斩, 一个行推恩令,但最后仍落得:“及名败身诛,士争言其恶。”

  历史当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触碰皇权而不反主的臣子。

  纪姜抬起一只手, 将被那幼子拽松的那一缕头发重新挽回发髻上。此间她一直注视着顾仲濂。

  “公主的目光,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啊。”

  他的声音平宁, 纪将的手在肩后滞了滞。诚然,相比宋子鸣, 顾中濂的透彻而冷峻。一言说到了本质,甚至在不慌不忙地预测自己的结局,连顾有悔在旁听着, 也半明半不明地皱起了眉。

  纪姜还能说什么呢?

  她将手垂下来,同时闭上了眼睛,“朝局艰难,望大人保重,护好母后和万岁。”

  顾仲濂点了点头,而后往后退了一步,屈膝跪下来,俯首完完整整地行过一个大礼。起身辞去了。

  顾有悔走到纪姜身旁。

  一面望着顾仲濂渐行渐远的背影,一面道:“我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  “哪一句。”

  “什么将死之人,听得我有点发毛。”

  他用剑鞘不安地戳着身后的厚墙,墙缝上的灰尘被震落,在他的后襟上铺了一层灰白。

  纪姜弯腰去替他拂拭,“我也不知道,顾大人,向来都是个说话隐晦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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