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3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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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生在权贵之家,自幼富贵乡里淌过,没吃过苦,没受过累,顺风顺水度过二十三年,从来没想过有什么问题。

  她画画自带旖旎,每一幅油画作品都有一眼惊艳的效果,旁人赞她天生浪漫,执笔的油画华丽,个人风格明显。

  直到安德鲁老师指出,她才陡然发现,她一笔一画精致华丽,即使画个苹果也像是王宫里精细侍护着的金苹果,这是她的风格,任何看到她画的人,都不会怀疑其画中的富丽堂皇。

  即使她在某些画中从不曾要表现华贵。

  安德鲁老师在点出聂星琢问题那天让她画了一条有些破败的小路,这条路沿袭她的一贯风格,破败有之,可画中的华丽感贯彻始终,那条路让她画出了无限的希望,似乎尽头是世外桃源。

  听起来很美好,但换而言之,这意味着,她是画不出苦难的,也画不出绝望。

  聂星琢慢慢蜷起来,她所处的象牙塔把她的画束缚住了。

  安德鲁老师和她说过,她拥有这样的风格已是旁人不可多求的际遇,但她作为他的得意门生,他希望她可以看到更广阔的天地。

  老师说不用操之过急,可聂星琢初初被点破问题,又毫无头绪,满腔热情无处可发,脑海还是久久无法平静。

  开门声传来,聂星琢稍稍抬眼,和推门而进的姜执撞上视线。

  姜执浅浅扫了眼睡在地毯上蜷着的聂星琢,她只开了小壁灯,光线昏暗,看不完整,姜执伸手开灯。

  聂星琢抬手挡了挡灯光,慢吞吞地撑着坐起来,她双手抱住膝盖,见姜执抬步向屏风后走去,心想,姜执要办公,干嘛要开她画室的灯。

  她想谴责姜执,可琢磨这么久有些心力交瘁,叫住姜执后责怪的话语还没出声,陡然生出些倾诉欲。

  姜执回头看她,聂星琢两手捧住脸,认真询问:“为什么会有人受累呢?”

  这话颇有何不食肉糜的意味,姜执顿了顿,不知道这只小金丝雀怎么突然矫情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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