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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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晓风过,二人立于庭中,相隔两尺,似乎单单看着,就足够了。

  「可有来信?」沉寂戛然而止,静谧随着尾音碎了一地。这话没人想问,没人想答,却不得不问,不得不答。

  关雨霂微顿,衣袖轻轻垂下,心也就一同垂下。无人察觉那会儿,她暗咬一下嘴唇,迈着缓步,黛眉轻轻攒。一封单薄信纸徐徐自袖中来,映着清寒星辉,有如薄冰一片。方致远接过信,就着院中灯光读尽了。她苦笑一下,同合泰要了一杆灯,问道:「出去走走?」

  抚州的夜晚早已不需一杆若有若无的灯,但如若不握着灯杆摩挲木纹,方致远不知手当往哪里放。二人无话走在街头,行人时而行礼问好。方致远点头唤出他们的名字,寒暄上一两句,和煦至极。脚步平稳,行人低语,捣衣声凿凿,不经意间就搭起一个寻常夜晚的舒适安闲。倘若没有黑云凝在心中,趁兴邀百姓聚于城楼,凭高会友,小烹玉杯酒,仰观漫天星子,定是一桩尽兴笔墨的清和雅事。只道是机缘未至,今宵福浅罢了。

  方致远低声问道:「信几时来的?」

  「昨日夜里。」

  她估算着时日,说:「那便是明日了。」

  「信中所谓何事?」

  她停步,一片轻舟就这么横在了荒凉野湖,忽地水纹攒动,她释然一笑,回道:「我说与你听。」

  话音落了,城楼也便到了。

  阶梯上落着凉意,在旭日升起之前,寒夜将它们化作霜,在朝阳乍现之时,晨耀将它们融为水。讨饶不得分毫,一切,都是那么地由不得自己。

  忧思惊起时候,夜色蓦然倾覆了。

  低首无言,唯有离愁似水淙淙。

  方致远行在前,咀嚼心事,余味隐涩,涟涟不绝。风吹衣衫,荡出波澜褶皱,她就如一只扑腾白鸟绽开羽翼,明明在上升,却更似在下坠。

  话中有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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