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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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带上主卧的房门正想下楼,忽然瞥见自己的房间,门紧闭着,兢兢业业地静立等待不回家的主人。

  光阴神奇,倒真叫它等到。

  他走过去,微凉的门把手刺破掌心的温热,门没锁,悄无声息地拧开,窗外的日光倾泻,洒在白净的纱帘上,屋内陈设竟多年未变,当年没带走的键盘、节拍器、录音设备都还在,他本以为早就被付岑当破烂扔掉了。

  若说变化,倒也是有的,屋内多了很多相框框起来的照片,是从屋外挪进来的,一家三口的合影,还有付鲸梦小时候的照片,坐在屋外的秋千上,脸脏脏的,淋漓着汗水,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。

  与其说这是他的卧房,不如说被布置得更像是一个缅怀室又或是储物间,把曾经的记忆都锁在这里,在屋外人前装作百毒不侵、刀枪不入,回到屋内,将门一关,又可对着照片怀念,袒露脆弱、愤怒与不甘。

  人心到底不是磐石。

  是弦。

  尘封多年,拨一拨,总耐不住要响。

  他坐下来,手指一格一格抚过迷笛键盘,指尖轻轻敲下去,音节如泉水,清脆地流淌——

  “我生来自由,天性浪漫。”

  “我曾困守笼中,羽毛凋零。”

  “可我还是想做一只琼海鲸。生于海里,死于海底。”

  梦想说来容易,难的是,历经变迁,行至谷底,却始终如一。

  楼下欢笑声渐息,无不屏息聆听。音乐这些年在这幢别墅中宛如禁忌,不准提,不准响,可没了它人又如何会快乐呢。

  王姨揩揩眼睛,好在它又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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