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八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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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信是楚弗瑞写给上级的。说一切均已办妥,又说王万山那边已经说好了,不日也将派人上门。他感叹道,虽然之前屯粮被恶匪骗走,但现在每亩地价格反而更低,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,大概就是这样了。

  王万山……好熟悉的名字。李沛不太能记住人名,她自来也不愿意在这方面下功夫。此刻大脑却反常的飞速转动——什么人能与比知州还大的官交易,官员,还是富商?一个只听到过一次的大名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脑海。

  王万山……王百万?!

  想通这节,她接着读下去。

  当年全郡的堤坝都是他们的同党负责修建。此地过去并无洪涝的危险,本应是个临时的肥差。只是去年天降暴雨堤坝才有些损坏。负责修缮那官员心怀侥幸,以为这样的暴雨日后不会再有,偷工减料私吞了不少工程款。眼下这些坝都被水泡软了,不知道何时其中某个甚至多个便会垮塌,除非水位立刻下降。

  唯有侉县的坝全由前任官员修成——前任那人已经身故了。现在由侉县泄洪,其他堤坝自然不再有溃坝的风险,他们的渎职不会被揭露,侉县之外的百姓也才得以安居乐业。

  某种角度上说,楚弗瑞说的牺牲侉县拯救大局也并没有错——只不过这需要拯救的灾难也是他们带来的。

  楚弗瑞特别在信末表示事情已经做干净,不该留的人一个都没留。他已经上报朝廷,表示早就做好了震抚灾民的工作。

  真相终于在眼前展开,李沛惊怒交加,指甲几乎陷进肉里。回忆起方才书房内楚弗瑞大义凌然的样子,只觉得万分荒谬讽刺,几乎想再杀他一次。

  不对……有什么地方不对……

  她不愿细想信的内容,可脑子却不听使唤,所有的细节搭桥一样自行首尾相连。并没有花费什么时间,好像机括咔哒咬合一般,很多无关的事情顿时在她脑海中串了起来。

  害怕渎职被揭发也许是一个理由,甚至是个不错的理由,可为什么不在水位最高的时候破坏,却在雨停了水位缓慢下降的时候毁坏堤坝?

  虽然恶匪骗走了粮食,现在地价却更低了……

  破庙外传来呜呜的风声,吹的火苗忽明忽暗。

  李沛忽然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,喃喃道:“……是我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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