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头 54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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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然后我发现我嘲讽的笑了,那不是很好吗?我期待已久的死亡。

  但是很可惜,我现在还不能死,在确定三叔和闷油瓶不会起衝突之前,我不能死。而且要是我死在这墓里,谁知道三叔会不会误以为是闷油瓶把我害死的?

  所以,不能死,要振作,不能死。

  思绪在这种时候特别飘忽,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闷油瓶,想起他的眼神,他的容貌……真是奇怪,我就在脑子里这么闷油瓶闷油瓶的叫他,居然也没想过问他一声他到底叫什么……

  我啊,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晓得。

  振作,振作。

  我又闭了一下眼睛,然后睁开,打起精神,驱使我的右手从我的左肩膀一路摸下去,心里已经做好了最糟的打算。碰到伤处时我狠狠的缩了一下,但感觉起来并不是皮肉伤,痛感是从皮肉之下传来的,而且我很意外的发现,我的左手肘关节以下并没有断,它依旧好端端的长在我身上,但当我触碰左手被蟞蛊咬过的部分时,我完全没有任何知觉,彷彿左手并非属于我身体的一部分。

  我试图移动我的左手,却因为剧烈的痛楚而被迫终止,伤处以上活动起来基本是没有问题的,但是伤处以下我什么都感觉不到,更不用说移动了,如果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右手摸到了左手,我一定以为它已经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。

  从翻板上摔落时,我真的以为左手被蟞蛊咬断了,那撕裂的痛感,多么真切……

  不过既然没有断,那也就可以先不用太担心它,不如想想该往那个方向走,离开原地。这么想着,我将右手食指放进嘴中含了一下,然后高举。

  右边有风,朝左边吹去。

  我身子靠着墙,右手撑地,一点一点,歪歪倒倒的站了起来。我觉得我突然切身的理解了陈皮阿四当年在瓜子山尸洞里,为什么就算双眼目盲,也寧愿拼着一股劲,在墓穴里摸着乱爬。

  因为一旦停下脚步,那种感受,真的,与等死无异。

  右手护着受伤的左手,身子斜靠着墙,我开始一步一步,朝风的来源走去。每踏出一步,我都用脚先探了探,然后才轻轻的踩下去。其实这只是自我宽慰的作法罢了,土夫子这种功夫是由日积月累的经验而来,这一脚放下去,放多重,放多快,都是有讲究的,我这么粗糙的模仿着,真的只能让自己安心,没有多大实质用处。

  不过在一片漆黑里,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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