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茧 第50节(3 / 7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蒋楼没有回答,而是反过来问:“花枯萎就枯萎了,干吗做成干花?”

  得知蒋楼已经看出床头插在花瓶里的干花是情人节的那束,黎棠几分羞赧地说:“舍不得嘛,你第一次送我花……”

  制作干花的过程极其考验耐心,黎棠选的是细沙干燥法,为保证花瓣不掉,铺沙的时候他几乎屏息,动作轻得不能再轻。担心沙吸饱水分不再发挥作用,他每天无论多晚到家,都要换一遍沙,花大量时间去重复同样的步骤。

  这种事对于陷入爱情的人来说稀松平常,所以黎棠并没有打算告诉蒋楼。他只好奇:“你会不会觉得,我这样的人喜欢红色,很奇怪啊?”

  黎棠其实非常清楚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形象——温吞,沉郁,不起眼,胆小怕事。

  他这样淡得仿佛能被随意抹去的人,竟喜欢热烈奔放的红色,难道不奇怪吗?

  “不奇怪。”蒋楼说,“我只觉得,果然如此。”

  血也是红色的,冷却凝固后会变成透着黑的暗红。

  红和黑好比月球的阳面和阴面,一亮一暗,一热一冷,相偎相依,彼此融合。

  所谓手足之情,兄友弟恭,也不外如是。

  况且,黎棠是那么适合红色。

  只是无人得见他情动时眼角那抹明艳的红,不知他颤抖难耐红唇翕张时的摄人心魄。

  这晚,新套的被褥没有派上用场,黎棠的身体在被子底下时而紧绷,时而松懈,最后像被使用过度的弹簧一样瘫软在床单上。

  说好互相帮忙,却只有他一个人游走在崩溃边缘,甚至死去活来……关灯前,黎棠露出虚脱的半张脸,羞愧地戳了戳蒋楼的胳膊:“就睡了吗?你都还没有……”

  蒋楼将床头灯暗灭,黑暗中,他的眼眸现出萤火般幽微的光,只一瞬,就被坠下的眼皮遮盖。
↑返回顶部↑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