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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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一万两,简直足够个千人大族一年余的支出了。

  想到离府的时候,他还颇是硬气地一万两留给了季钦作为答谢,再想到不由臊得满脸通红。

  可现在,季钦所有的身家,连同着那一万两,连同着那几十个络子都攥在了自己手里,那傻子毫无保留。

  “是早就想给我铺好一条路了?”阮清攸“哼”一声, “哼”完便红了眼眶, “银钱冰冷死物,如何抵得上你万一?难不成那黄白物夜里竟会成精化形,捂着我的手脚直至入眠吗?”

  “若真在乎我,何苦以身犯险?我懂事理,自不会拦着你山河大义,忠君卫国……”

  阮清攸颤抖着肩,难过地捂住了脸, “但你存的这让我给你收尸的心,实在是太欺负人了。”

  春末夏初其实是北方最好辰光,不冷不热,不干不潮,风吹面像鸟语拂过一样舒坦。

  阮清攸的床头一直放着做好的那只沙燕风筝,今日想明日:再过几日,热起来了,大约便不能放了。

  季钦说边疆是更好的放风筝地处,但就不知,此生还能不能一道前往了。

  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,不知季钦有没有这个机会。

  他想着,重新躺下,小心翼翼地蹭到季钦身边,还未牵住手,就听得外头喧哗一阵。

  成宣帝显然怒极的声音在院中响起:“阮珣何在!”

  阮清攸起身,穿鞋披衣,推门而出。

  几步间行到成宣帝面前,阮清攸不肯行礼,甚至一声不吭,就定定看着眼前衣衫凌乱,面容憔悴的九五之尊,如同在看不曾相识的路人。

  ——他如今早已看开生死,又如何会被俗礼绊住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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