罪刑法定(上)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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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嗯,哪位?”

  确认是这人后,曲衷彻底清醒过来,她直了直脊背,单刀直入:“翟检,我是薛波组织卖淫案的辩护律师。我对公安起诉意见上的罪名有些异议,请问您什么时间有空,我想和您当面沟通。”

  如果说一开始不确定的试探像揭开春帷的绵绵细雨,那么上面这么一大段,便骤变成冰雹,乱拳似的砸下来。

  自信又乖张,恨不得立刻同他对簿公堂。

  翟昰听得不禁皱起了眉,在她言尽之后等待的时间里,又慢慢恢复平整,他稍作思索,沉声说出她想听的话:“今天下午两点半,昌盛路1036号,到了打这个直线。”

  曲衷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。

  开心的时间不到片刻,头痛欲裂的感觉又上来了。这次的肇事者不是交响乐,是独奏。

  “小曲,今天又换了香水啊?”

  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说这话的是观正的行政李莉。

  曲衷刚入职那会儿,整天被这个女的找茬。请她帮忙盖个公章,磨磨唧唧半天不动手,问她要个文件,直接翻白眼说没有。就连曲衷每天喷没喷香水都要过问,理由是:“我们所里有人对香水过敏。”

  我看她是“不找曲衷麻烦就过敏”,曲衷不止一次地向好友吐槽,不止一次地想撂挑子不干了。

  另谋高就?不存在的,且不说几个月的实习期间作废重来,她担不起这个沉没成本。更要命的是当时的大环境跌入谷底,她要是贸然离职了不出一月就会饿死在申城。

  所以她唯唯诺诺,低卑谨慎。这该死的职场生活过得像夜盲症患者走阶梯,步步惊心,生怕行差踏错半步。

  后来无数个累瘫在床的午夜,曲衷都感叹,她生在法治社会,可刚毕业那年,在精神上,是将清末修律未能尽废之上古刑讯受了个遍。

  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实习律师曲衷了,没必要惯着她,她转头粲然一笑,贝齿闪闪:“是啊莉姐,东京柑橘,应该没那么冲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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