穷凶极恶(二十五)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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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的睫毛随之轻轻动了动,握住她的胳膊,说:“脚上这几天要不先去爸爸那里修养,公司可以请假。”

  谁知她想了想,摇头,“不了,虽然行动不方便但也不影响我工作。我最近才在部门受重视,手头活挺多的,这个时候请假不好。”

  他不禁斜斜睨她,眉峰微挑,“我没记错的话,一年前,你的人生信条还是周游世界,什么时候这么牵挂工作?”

  严晓芙嘿嘿一笑,“人总是要进步懂事的嘛。”说起来,自从经济源头被掐断,日子过得仿佛被人卡着脖子一样难受,她才惊觉,离开家里,她什么也不是。

  她以为感情能抵消生活的所有困难,支撑相爱的人坚持到最后,可实际是,她与默禹泽因为各种不顺心各种琐碎,无止境地矛盾争吵,直到感情消磨殆尽,千疮百孔。

  而最可怕绝望的,不是眼下没钱,而是思想上的不切实际和行为上的懒惰,好高骛远,好吃懒做,等待被命运眷顾却从不尝试主动做些什么。

  爸爸可以安顿好她的一辈子,哥哥可以为了她一掷千金,但她不能放任自己就这样心安理得地不劳而获,变成一个废物。

  一个废物,可怕的不是坐吃山空,况且就凭她,吃空严家也有些费力,可怕的是,自作聪明,反倒成为碍害。

  从小到大,她见过许多家族起起落落,从来不乏草包,但很少有因为吃老本败家的,一个家族最迅速的衰落方式,是不自量力的创业,一旦失败,一夜之间负债就是数亿。现在回想起来,有些后怕,当初她曾想和默禹泽结婚的时候,计划是婚后让他来管理她的资产。

  如今她有运气回头,重新选择,她不愿让哥哥看低,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伸手向他要钱。虽然她不指望自己能成为像他那样能耐的人,但她希望可以离他近一点,再近一点,哪怕没有这层关系,也是一个能引起他注意的人。

  大概是从在海南的那个晚上开始的吧,他站在海风烈烈的夜幕里,风吹得衣襟和发梢乱舞,他却极坦然自若,闲适沉稳地好像站在自家门口,淡不可见的月光都成为他的光环,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是一句话的事。

  他说:路给你铺好了,就看你走不走。

  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她立时就觉得,走,必须得走。

  手腕被捏了捏,她回神,对上一双幽沉的眼睛,“在我面前走神?在想什么?”

  “想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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