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岁入(5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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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要知道,连当日‘靖康太学三名臣’,有过命交情的赵鼎、张浚、胡寅三人都早就已经分道扬镳,各自政见不同,这拨建炎三年的太学同学,又怎么可能一直亲如一家?

  不说晁公武这种自己违逆大局掉了队的,便是眼下自己和虞允文这般亲密无间,将来说不得也要成为对手的。

  对此,胡铨早有心理准备。

  “说起赵相公和赵公子,我倒是想起一个笑话。”说话间,另一个同年适时开口。“众所周知,东西二府虽然大事和谐,可小事上却多有抵触,虽然称不上党争,却也有分野之嫌,而私下议论,素来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两党……若说赵党、张党,自是冒犯了国姓;若说东党、西党,又随着官家大举调度内外,有些情形上的相悖……不过前几日,太学中忽然有了一个新说法,我是觉得极为妥当的。”

  “如何说?”除了算是张浚故吏之子的小虞探花,其余人皆露好奇之色。

  “乃是用了木党、水党!”

  “这是如何来的?”连胡铨都一时诧异。

  倒是虞允文,第一个醒悟,却又不好笑出来的。

  “无他,赵相公子女数人,取名皆自河东有名水川,赵公子唤做赵汾,赵家大娘子唤做赵泌。”那位同年脱口而对。“而张相公前几日才得了一个儿子,取名唤做张栻,此时上下才知道,张相公世出蜀中名门,他家下一辈都是要走木字旁的……”

  一语既罢,众人哄笑,连虞允文都忍不住低头偷笑。

  不过,也就是笑声之中,最后一人终于到场,却赫然是此番聚会真正的目标人物——第一次参加这种京中同年聚会的直舍人梅栎梅懋修。

  “诸位同年,惭愧惭愧!”梅舍人进入包厢,连连拱手作揖赔不是。“本来准备下职后早早过来的,孰料刚要走时,官家忽然传召,在后宫亭前问了许多话,刚刚才出宫,换了衣服就赶紧过来了。”

  既是官家传召,众人自然无话可说,只是赶紧让梅舍人坐定,然后招呼店中帮工上菜起席,中间有主动进来的妓女,又被众人给了些钱然后请出去……他们可是真正的政治新星,能入核心圈子的,哪里不知道官家心态,何苦为了这种事情惹了官家不喜?

  而酒席既开,众人先是稍作客套,说些往日太学中和殿试的闲话,但到酒过三巡,身为在京官员,又都是所谓前途大好的老虎班,却又不免交流起了政治讯息。

  实际上,这才是这类聚会的根本缘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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