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80)(5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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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谢泗泉锦衣玉食,却也极能吃苦,塌得下身子睡条凳,并且甘之如饴。

  寇姥姥心疼他,给多找了一条棉被让他铺着,低声念叨几句,也只能由他去了。

  房间里,谢璟还在沉沉睡着,他是真的累了,睡得很香。

  谢泗泉并了两条长凳,随意铺了一下躺在上面,双脚交叠,手枕在脑后。他闭上眼睛,大约是因为谢璟在身边的缘故,他梦到了二十年前的往事。

  那时他还未满十岁,手里使劲儿牵着两条獒犬,拦着它们不向前扑。阿姐正在前头哄树上的外乡人下来,拿手放在嘴边同他喊话:哎,你下来

  那人拼命摇头,不肯下来。

  阿姐就笑了,一边摆手让他把獒犬牵远一点,一边树上的人道:我家獒犬不吃人的,不骗你。

  小谢泗泉十分不爽,他就没见过这么怕狗的人,一下竟蹿那么高,都快到树顶了。

  不知阿姐如何劝的,对方终于下来。跳下树的是一个年轻男人,读过书的穷秀才模样,斯斯文文,脸上白净,身上虽挂蹭了一些枝叶,但拱手行礼问好的时候,还是看得出气度。

  和他们西川人不同,总是笑,脾气温吞,遇到什么事儿都不着急一般。

  小谢泗泉嘁了一声,心里骂他假夫子。

  夫子是他现在最讨厌的人,但阿姐让他念书,他就勉为其难的念了。夫子也是这样的中原人,打人特别疼,但比不上阿姐给他吹手时候掉的眼泪,阿姐一哭,他心里就难受。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挨打了,只要下点功夫,读书也不算多难的事儿。

  那个外乡书生名叫贺东亭,会拿柳枝吹小曲儿,会写诗、画画,阿姐说他家里世代簪缨,要他拜了当新先生。

  谢泗泉撇嘴,皇帝都没了,那些名头有啥子用嘛!

  但姓贺的书生把阿姐哄得高兴,他也就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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