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是至寒极夜过后,烈烫的朝阳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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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将军,要杀了我吗?”

  她低声问,微弱的尾声飘散在凉薄空气中,颓然地坠地,几不可闻。

  像是暮霭沉沉里被吞噬的低吟浅唱,于空寂中漂泊着渺薄的绝望。连绝望都淡茫,是早已预料死亡的苍寡无力。

  谢铮没有说话,黑暗似乎在滞闷中愈加浓重,化不开的乌惨惨,稠得几乎要淤结凝出滞涩的块。

  她似乎是明白了,缓缓地呼出一口气,像是卸下挑了许久的包袱,忽然抬起头冲着对面的人笑笑。

  顾叶白竭力笑得轻松些,眼底的泪干透了,显出水落潭空的明净,“那就是了。”

  “总不能……留着我吃白饭吧。”

  明明是笑着,可是泪都流干了的伪饰。她的面具素来精致妥帖,可如今,却漏洞百出,皲裂破碎,拙劣到一戳就破。

  可她是那样努力地笑着,即使嘴角已经绷得僵硬颤抖。

  牢房里,正中的窗户打下浮动的光影,两个人各自隐没在深处的黑暗里,是对峙又是彷徨。

  或许是那笑容下的认命太过苍白,或许是那血肉上的破碎太过猩红,谢铮心口忽然唤起巨大的疼痛。那般强烈,那般鲜活,滚烫的血冲破闭塞的闸门灌入心脏,嫩粉的新肉伴着痛麻长出,装满了那颗走风漏气的空洞。

  是鲜明浓烈的爱与痛,连恨都可贵起来。总比灰沉沉的燃烧殆尽要多些欲燃的火光。撕扯纠葛的强劲,或许有失体面,或许鲜血溅地,但总要比惨淡无望的了断要强上百倍。

  究竟是在乎的,否则那寒夜的一路疾驰奔赴又是为哪般?

  谢铮忽然抬脚,走进了那片光里,竟恍惚间觉得灼亮到刺眼,将麻痹的末梢神经扎醒,细细密密地泛起阵痛。

  他弯腰,一把将暗处的那人拉进光里,迫着她染上火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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