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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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易雪歌极是诧异,不自觉的出声道:“萧沉渊?”

  盛南生却已经飞快的伸手去握腰间的长剑,眼神凝重,冷然的看着萧沉渊说道:“大秦皇帝远道来楚,不知是有何要事?”

  萧沉渊的游船已经离他们很近了,近的可以看见他面上那如同微风般不可捉摸的笑容:“自然是来接我家皇后归国。”他扬眉一笑间神态自若,威仪自生,全然没有身处敌方阵营的惊惶,只是淡淡道,“倒是盛将军,不在楚京做你的定海神针安定局面,怎么追着我家皇后来了豫溪?”

  易雪歌心念微动,正要说话,忽然见萧沉渊抬手一拉,一股劲风袭来,她竟是硬生生的被他从岸上拉到了船上。易雪歌一时措手不及,伸手从怀中拉出软剑,正要往萧沉渊身上刺去。

  盛南生亦是没想到萧沉渊说出手就出手,没来得及防备,若他本人跟着跳下去又有些失了主动——说不准对方在船上埋伏着就等着他跳下去呢。

  萧沉渊却仿佛早有所觉一般的抬手握住易雪歌握着软剑的右手腕,他的另一只手就握在易雪歌的腰上,叫易雪歌一时离不得他的身侧。他修长秀致的眉头轻轻的蹙了蹙,颇是无辜的对着易雪歌眨眨眼:“夫人就算不高兴,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谋杀亲夫啊。”他柔情蜜意的凑近易雪歌的耳侧,语调温柔的仿佛是他衣带间若有若无的药香,一字一句的的说道,“我为夫人丢下魏国、丢下数十万的大军,日夜兼程的赶来这里,夫人这般态度可真叫人伤心。”

  在外人眼里,他们就这样站在船上抱在一起,犹如真正恩爱缠绵到了极点的夫妻,一时也舍不得分开。可是,哪怕萧沉渊神色温柔,语调柔软的仿佛在述说情语,可是易雪歌却从他的话语里面听出了某种不可压抑的情绪。

  那是被封在冰面下的暴烈火焰,火舌就那样“嗤嗤”作响的舔吻过薄薄的冰面,几乎就要破冰而出,焚烧世界。

  人类生存的本能使得易雪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,仰头去看他,小心翼翼的出声道:“你怎么了......?”她目光清亮的看着萧沉渊,熄灭了火焰。

  萧沉渊握着她的手紧了紧,然后又松了松。他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控的态度,闭了闭眼,然后睁开眼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完整无缺的易雪歌,再次紧紧的抱住了她。

  就像是抱着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。这一刻,易雪歌居然非常奇异的听到了他的心跳声。砰,砰,砰......离她这样近,因她而变得温柔或是急促的心跳声。

  “雪歌,你还活着。真好......”他几乎是叹息一般的语调说着话,就像是用所有的力气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,克制自持之下乃是可以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激情,“倘若你死了,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”

  本来还想挣扎的易雪歌忽然顿住了,只觉得心中一梗,几乎要随着他的话落下眼泪。

  她所爱的那个男人,他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心。死亡的威胁无法叫他屈服;至亲的背叛无法令他沉沦;命运的嘲弄无法使他低头。无数的男人为他折腰,无数的女人为他倾心,他本该无畏无惧的宛若云端上的神祇,谈笑生死。可是此刻,他抱着她,便如同终于寻回了珍宝的孩子,欢喜中带着患得患失的恐惧,甚至甘愿坦然的、如同认输一般的道出自己的真心。

  他终于完完全全的像是一个人了,因为他爱着她。因爱故生忧,因爱故生怖。若离于爱者,无忧亦无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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