鹧鸪啾啾曳铜铃,老翁吁吁笞手心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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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难得,难得,今日他对夫子所教的学问,总算是听进去一些了,还能做自由变换。看来,夫子想出的促学法子,果真是有效的。

  “叮铃铃!”一阵清脆铃音,将刚有松懈的夫子震醒。

  胡夫子立刻像被点了炮仗似的,口中怒火疾窜:“白珍之!你又在捣什么乱!”可尾音未断,他便发现是自个儿冤枉了白芍,只得拖长了尬调,转口又道:“……呃,你在乱逗什么鸟?”

  白芍笑嘻嘻地勾着指头,慢慢伸到鸟儿玲珑的头颈旁,小心翼翼垂下指,生怕惊飞了这可爱的小生灵。没想到那鸟儿,竟然不慌也不躲,而是眯着鸟目,对白芍的抚触颇为受享。

  这是一只立在绳线上的鹧鸪,金黄的羽缘,丹橙的脚爪,浑身布满了黑褐的栗斑。白芍与它一见如故,就好像这鸟,是特意来寻他玩耍、陪他渡过无聊念书时光的伙伴。

  “嘿,你是来找我的么?这难道……是送我的礼物?”白芍从鸟嘴里,接过落下的一片杏花瓣,嗅嗅杏花香气,欣喜地托在掌心里,又把坐在远处、吹胡子瞪眼睛的夫子,给大胆无视了。

  “白芍!”震天的怒咆,加之敲在桌上的戒尺,总算把白芍的心神,从鸟儿那头抢了过来。

  不到怒不可遏的地步,须得维持教养的胡夫子,又怎会直呼白芍的全名?

  珍之啊珍之,你是对为师和颜悦色的宽待,又不懂得“珍之”了是吧?好,看来为师,非要使出专驯孽徒的“风雷笞掌十八式”,你才知道尊师重道的要紧了!

  “叮铃铃铃……”胡夫子这才刚迈出了几步,便见细绳已叫鹧鸪的鸟喙又点又啄,又以尖细的利爪狠狠揪住了啄软的那段,“哗嚓!”一扯,直接断成了两截。

  一绳刚破,鹧鸪鸟又敏捷地飞去了另一根上,使出同样的法子,叁下五除二,便裂断了白芍前后的两道“正身绳”。

  这鸟儿也太灵了吧?它真的通人性?它是来救我的么?

  白芍正看得发愣,转瞬间,夫子就冲到了他的跟前。对夫子而言,那崩断的不是区区绳线,而是他挂在堂前的师道尊严!今日若是不将白芍狠狠重罚,从今往后,他还有何颜面在一众弟子面前端坐授学?

  戒尺已抬到了空中,夫子厉喝:“白芍!把手心摊开……啊、啊啊!你这只恶鸟,竟敢挠老夫的手背?还敢啄老夫!你,你反了你!滚出我的书斋,滚,给我滚出去!否则老夫拿沸水烹了你!”

  众弟子闻言一惊,恍然大悟道:原来夫子喜欢嚼食野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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