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祀海后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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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吴天机知道她的意思,一旦长公主透露出偏袒李靖梣的迹象,李平泓就要采取行动了。

  “放心,你姑姑是多狡猾的人,她根本不需要直接去问皇上。打着给敦王求情的名义进宫,什么事儿都没有。”

  “为敦王求情?”

  “对,昨晚皇上掌掴了裴贵妃,敦王吓得寝食难安,特来府上求你姑姑帮忙探下口风。这简直是送上门的买卖。你姑姑二话不说就进宫帮他问了。皇上还以为她是来帮敦王求情的。让你姑姑叫他安心,此事不关乎他的前程。然后你姑姑又提到如何应对涂远山,皇上说近期还是以安抚为主。你姑姑要你放心,只要涂家还在,皇上是绝对不会动东宫的。他掌掴裴妃其实只是稳定人心。毕竟,折辱了你,就是折辱涂远山,裴妃连这点事儿都拎不清,那一掌是她该受的!”

  李靖梣心情复杂,她其实完全能够理解李平泓的所作所为。昨日,裴贵妃最多不过是煽风点火,真正的“罪魁祸首”其实是李靖樨。倘若真追究起来,单冲撞了慈祥宫太后这一条,就足以给她们姐妹扣一顶不孝的大帽子。

  但是,为了安抚远方的涂远山,李平泓之后一个字也没有提。反而将裴贵妃推上了风口浪尖。现在朝野一致认为是裴贵妃挑拨了太后与东宫的关系,没有人再来追究她们。这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,可李靖梣怎么也兴奋不起来。也许,是她期待太多了,想要的太多了。总希冀这条条分明的利益纠葛中尚有一丝温情在。却往往换来不断重复希望和失望的过程。也许只有等到油尽灯枯日,她才能真真正正找到自我。

  岑杙睡着时,天忽然阴暗下来,不一会儿就洒下了豆大的雨珠,她被一阵巨大的雷声给震醒了。听见外面连绵不断的“哗啦啦啦”声,意识到外面下雨了。

  她掀被下床走出门外,站在西厢的台阶上,张望着几乎连成瀑布的雨帘,在地上汇成沸腾的河流,怀疑天上哪位老兄在往下泼水!

  这是入秋以来,岑杙记忆中最大的一场雨了。

  唉,祭祀碰上这样的鬼天气,真的是倒霉透顶了!

  这时,对面厢房中也走出来两个人影,岑杙的视线穿透层层的雨帘,探向左边那名着素衣的窈窕女子。她微微仰着额,专注且镇定地注视着头顶上的云天。此刻天空呈现一种晦暗的灰蓝,云层汹涌就如一团团浸了墨汁的棉花似的,拼命往下挤眼泪。巨雷当空劈下,将闪电树根扎入云层,蔓延向人间的土壤。她玉立的身姿被一道天河般的水雾垄断,眼见并不分明,单朦胧的侧影就把岑状元的心神牵走了。

  “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,女子不来,水至不去,抱梁柱而死。”如果尾生所期女子也这般令人神魂漾倒,就算被大雨淹死也值了吧!

  对面女子低眸的瞬间,也看到了她。雨幕中捕获到她似乎笑得很开心。样子傻乎乎的,不知在笑什么?奇怪的是,压抑的心情竟也跟着那笑容一去不复返了。

  李靖梣让凉公公在西厢给她空出间屋子,好完成绘图任务,并且在老陈送草图来时,让他将福寿园草图以及笔墨等物按照在书房时的位置一一摆好,这样岑杙就能第一时间投入,而不必现适应。岑杙进屋的时候,还以为回到了自家书房,诧异地挠挠头,寻思多半是老陈弄的。

  李靖樨最喜欢雨天赖床了,午饭也不肯起来。岑杙求之不得,得空就在房间里画了半个时辰的画。李靖梣、凉公公以及如眉都被吸引着前来观摩。后来连吴天机和越中也进来了,不过两人一向只对习武感兴趣,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,又都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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