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羽怀沙行_93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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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心跳蓦地攀上雪岭顶峰,几乎跳出胸腔。宿羽听到他还说了什么,但听在耳边,只是飘忽。

  他一口口吃力喘气,脑中某缕思绪被陡然拖回了千里之外的摄山顶上,满城灯火,亮得他蹙起眉来,费力思索回忆,最终模糊的字句冲破齿关,“河清、河清不可俟,人命不可延……我会老,会死,不愿死在这样的大周。”

  动作猛地停了下来。

  他们生于乱世,长于行伍,天生没有多少柔情和侥幸,只有手中刀剑和脚下长路。所谓天意,所谓鬼神,所谓天地君臣父子纲纪全都不足信。

  有人杞人忧天,却没人移山炼石;有人俯身权贵,却没人斧凿天地。这个国家从根上开始腐烂,他们提早嗅到了腐烂的气息。

  没有河山平靖,没有前者更无后来人,只能靠一拳一脚一腔冷血,生造出崭新天地。

  谢怀在文风暖雨中郁郁不平半生,到头来,碰到一个从血海尸山里爬出来的宿羽,像他一样愚蠢而无畏。

  宿羽成为宿羽,便是最大的安慰。

  宿羽木然地绷了绷腰,僵直的手指蹭过谢怀的喉咙。身上一沉,眼前的人俯下身来紧紧箍住了他,顺带着深深撞进来抵进最深处。宿羽喉中蓦地一哽,几乎不能自已地发出一声失调的颤音。

  沉闷惊痛的语声尽收耳中,“……给你。我一定给你。”

  颈间鼻息轻蹭起欲念,宿羽不知听见了没有,只是微睁开眼,茫然地挺了挺腰,殊不知自己这是迎合求索,“谢——”

  一记重重挺入,宿羽口边的半声姓名戛然而止,腿无力地垂了下去,被谢怀一把握住了脚踝,温热的唇在踝骨上若有似无地刮过。

  谢怀搓了搓冰凉的脚趾尖才把人放开,哑声问:“好点了?”

  宿羽想必是疼得狠了,满脸是湿淋淋的泪痕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糊里糊涂地哭了好几场。谢怀神飞天外地想起了几天前,也是这个人,冷傲又固执地告诉他:“我什么时候哭过。”

  宿羽就是这样,人来疯的小孩子脾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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