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节(1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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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与这道背影一样纹丝未动的, 还有一把剑。剑长且细, 通体雪白,像一道被新月划开的痕迹, 冷冷地、静静地定格在乌黑的檀木剑架上,也定格在一双乌黑的眼眸里。

  这双乌黑的眼眸的主人,就是那道像磐石一样的背影的主人,也是这座令整个江湖谈之色变的府城的主人。

  花云鹤。

  他已经老了。

  厅里没有燃灯,冰凉的月映射着冷硬的四壁, 反照出来的寒光像一张张刀片,贴着这面苍白、又苍老的脸。这张脸已经没有昔日的风采了。尽管那山鼻依旧, 尨眉依旧。那双黢黑的眸子变了。那里曾经有一大片浩瀚的星辰,现在,那星辰全倾覆了。

  黑得空空荡荡。

  他已经四十八岁了。

  近两年,他老得特别快, 先是精力大不如前, 越来越难以拔开雪昼剑,后是渐渐疲于与人交涉,有时连动一个眉头,都令他觉得劳累。他无事便将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, 与月相伴, 与黑暗相伴,与雪昼剑相伴。夜风像一条虚无渺茫的河流, 横亘在他与雪昼剑间,他隔着这条河流,望剑,又像是隔着剑,望一条深不见底的时间河流。

  久闭的厅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,管家的声音与花云鹤的背影一样,也是不起波澜的。

  “老爷,大公子到了。”

  花云鹤长袖一拂,四壁的烛台火光大作,光如出笼的猛虎。

  管家会意,推开那扇门,向旁一侧身。

  花玊微微蹙眉,举步入内。

  “查清楚了?”花云鹤仍站在剑架前,没有动的意思。花玊抬眸,目光在那把沉睡的雪昼剑上停留了短短一瞬,旋即垂落了双睫:“是。”

  花云鹤抚摸了下右手的扳指,花玊缓缓道:“昨日在冉家,共擒合欢宫弟子六名,其中三名已自尽,一名至今不肯松口,两名坦白了玉酒宴一事。虽不曾提及梦儿,但已足够在英雄会上说服群雄,此次刺杀忠良案与我们蓬莱城无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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