贻我彤管(5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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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他似乎听力不佳?”元羡想起皇穆伤重行动不便之时,玩笑说九月的练兵她和赫詹组队,军旗上就书“跛聩”二字。

  “据说小时候还听得见,后来生了场病,几乎殒命,艰难痊愈后右耳就失聪了。”

  元羡颇有些惋惜,“你的紧身缠斗是和他学的?”他想起茂行所说的,她曾因“牝鸡殿”三字,将白虎一名参将手臂斩断。

  “也不光是他,初建麒麟之时,我什么都不会,麒麟六品以上参将几乎都教过我。”

  “我听人说主帅于近身用剑上,非常擅长。”元羡将皇穆两条手臂揉了几个来回,觉得不是很累了,又坐回书案前。

  皇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“殿下是听说了我和祝桓的事?”

  元羡早忘了那人叫什么,此刻见她神情玩味,不觉有些紧张,他略作犹豫终究点点头,“刚来麒麟时,听说的。”

  皇穆笑笑,走到书案前看了看墨,他们说话的时候她没让墨锭停下,此刻墨已聚了不少,她停了法术,将墨锭放回竹叶形的瓷墨床上,微笑着看向元羡,“如今这故事演绎到什么地步了?前几年是我伤了他的右臂,他右手因此再不能用剑。”

  案上的狻猊炉徐徐吐出缕缕香云,青砖地上花影憧憧,墨香焕散开来,带着丝丝凉意,将屋内原本甜腻的鹅梨暖香冲淡了些。她嘴角翘起,带着些笑意,眼里也泛着些笑意,可元羡就是从那副面孔中看出些不屑一顾及饶有兴致地探究,他许久未见过这样的皇穆,内中升起些懊恼,略一迟疑,艰难笑笑:“如今的说法,是你斩断了他的右臂。”

  皇穆微笑着点头,没再说话。她转过书案坐在元羡的左手旁,翻看了几页元羡写好的“辟邪除秽”,抬头看向元羡:“殿下信吗?”

  元羡相信。

  这个故事从听到的时候他就没怀疑过,可她看着自己,他摇摇头,“我不信。”

  皇穆脸上流露出一丝哂笑,有点懒散道:“我不知殿下听到的是哪一个版本,但不管哪一个版本,无非都是祝桓说我牝鸡司晨,我与他比武,他不敢伤我,于是被我所伤。过程就是这样,但我没有斩断他的右臂,我那时候还不太会用剑,我那日用的是峨眉刺,贯穿了他的右肩,将他钉在场上。”皇穆右手握拳,向外做了一个“刺”的手势。元羡以为她会笑一下,做些解释,此事他后来着人打探过,祝桓的右臂确实在那次之后就无法用剑,他也因为这件事从司战参转为司政。

  “校场比武,刀剑无眼……”元羡搜肠刮肚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,只好讪讪停住,低头又开始写,“多少张了?”

  皇穆拿起来数了数,“五十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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