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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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乔卿一时语噎。捐助虽然是以她的名义,但却是从周予淮信用卡上走的。今年年初,周予淮大部分的银行账户都被司然接手过去。

  司然是个很细致的人,鲜有错疏。基金会没有收到划款,大概是他主动停了。

  乔卿站在轮船甲板上,给司然拨去电话。今日风大,波浪打得船身摇摇晃晃。远处却是冰蓝的天,像他的音色一般,没有一丝尘世的喧嚷。

  “是我停的。”司然确认。他身边有人在低声交谈,应该是在会议室里。

  乔卿在这头听着,以为他会再解释一句。虽然遗产分配是他在操持,但她有支配属于自己那部分财产的权利。

  等了几秒,却听见司然在对面问:“还有什么事?”

  乔卿蓦然明白了几日前与他通话时,心头那一晃而过的情绪是什么。那是愤怒,对于这种毫不掩饰的漠然置之的愤怒。

  愤怒像是炽热的红,这些年来在她情绪的颜料盘上缺席,于是她混着黄色的恐惧与蓝色的歉疚,作出了一幅又一幅悒悒不欢的自己都厌恶的自画像。

  可是愤怒不该伪装成楚楚可怜或是自怨自艾,它不用以别的更加隐晦的方式躲躲藏藏。这抖动、冒烟、吵嚷的红色明明是最原始最本能的东西。

  于是乔卿第一次在电话上质问他:“为什么?”

  司然说周予淮的遗产规划里设有两个慈善信托,对于捐助的项目和对象有具体的规定,其中并不包括新郡妇女儿童基金。

  “这既出于他生前的个人意愿,也是针对遗产税最优化的安排。”

  他的态度不冷不热,没有指责的意味,只是恰到好处地指出这是今年一月王律明确和她沟通过的细节,具体的受益非营利组织名单,她是签过字的。

  “那属于我的那部分财产呢?”乔卿又问:“捐款从我这里走,总可以吧?”

  司然在那头似乎轻蔑地笑了声,停顿片刻,回应:“那是当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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