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（1 / 4）
空气凝滞，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气味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过往的岁月如同潮水，无声漫过这方狭小囚笼。
“还记得吗？”
郁亭风忽然扯出一个扭曲的笑，眼底却是一片荒芜，
“小时候在军校，我翻墙出去给你买糖，回来被教官罚跑二十圈，你站在场边看着我，我问你感不感动，你憋了半天，只说了一句‘糖太甜了’。”
那是少年时代，笨拙的讨好与更加笨拙的回应。
闻时月的指尖在军装裤缝边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
她没有回答那个关于回忆的问题，目光落在他枯瘦的手腕上，那里依稀还能看到一些陈年旧痕。
“你后来送我那把定制军刺，”
她忽然开口，说的却是另一件事，
“说是护身符，我在第一次独立指挥的战役里用了它，见血封喉。”
那是他们关系最好时，他赠予的、带着血腥气的浪漫，而她收下，并用一种更冷酷的方式予以回应。
郁亭风嗤笑一声，笑声里满是苍凉：
“是啊，那时候……我们小时词不达意。”
他抬起眼，死死锁住她，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，
“长大了呢？闻元帅？在议会扳倒郁家，给我按上叛国罪名，将我满门抄斩，独留我一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苟活——这又叫什么？言不由衷？”
最后四个字，他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，带着血淋淋的恨意和某种更深沉的、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绝望。
他向前一步，逼近她，囚服的布料摩擦出细微的声响：
“看着我，闻时月！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，当年你说‘帝国利益高于一切’的时候，有没有一瞬间，想起过那个给你买糖、为你挡刀、像个傻子一样爱着你的郁亭风？！”
他的质问在囚室里回荡，带着歇斯底里的痛苦。
闻时月站在原地，承受着他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恨意。
她的面容依旧平静，如同冰封的湖面，唯有垂在身侧的手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她看着他那双被恨意和痛苦灼烧的眼睛，仿佛透过这双眼睛，看到了很多年前，那个在星空下对她发誓要永远在一起的少年。
良久，她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，没有任何波澜：
“没有。”
一个字，斩断所有过去，也坐实了如今的“言不由衷”。
郁亭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，踉跄着后退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他低低地笑了起来，笑声越来越大，最后变成了压抑的、如同困兽般的呜咽。
闻时月最后看了他一眼，那眼神深不见底，仿佛蕴藏不为人知的沉默与重量。
然后，她转身，毫不留恋地离开。 ↑返回顶部↑
过往的岁月如同潮水，无声漫过这方狭小囚笼。
“还记得吗？”
郁亭风忽然扯出一个扭曲的笑，眼底却是一片荒芜，
“小时候在军校，我翻墙出去给你买糖，回来被教官罚跑二十圈，你站在场边看着我，我问你感不感动，你憋了半天，只说了一句‘糖太甜了’。”
那是少年时代，笨拙的讨好与更加笨拙的回应。
闻时月的指尖在军装裤缝边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
她没有回答那个关于回忆的问题，目光落在他枯瘦的手腕上，那里依稀还能看到一些陈年旧痕。
“你后来送我那把定制军刺，”
她忽然开口，说的却是另一件事，
“说是护身符，我在第一次独立指挥的战役里用了它，见血封喉。”
那是他们关系最好时，他赠予的、带着血腥气的浪漫，而她收下，并用一种更冷酷的方式予以回应。
郁亭风嗤笑一声，笑声里满是苍凉：
“是啊，那时候……我们小时词不达意。”
他抬起眼，死死锁住她，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，
“长大了呢？闻元帅？在议会扳倒郁家，给我按上叛国罪名，将我满门抄斩，独留我一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苟活——这又叫什么？言不由衷？”
最后四个字，他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，带着血淋淋的恨意和某种更深沉的、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绝望。
他向前一步，逼近她，囚服的布料摩擦出细微的声响：
“看着我，闻时月！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，当年你说‘帝国利益高于一切’的时候，有没有一瞬间，想起过那个给你买糖、为你挡刀、像个傻子一样爱着你的郁亭风？！”
他的质问在囚室里回荡，带着歇斯底里的痛苦。
闻时月站在原地，承受着他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恨意。
她的面容依旧平静，如同冰封的湖面，唯有垂在身侧的手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她看着他那双被恨意和痛苦灼烧的眼睛，仿佛透过这双眼睛，看到了很多年前，那个在星空下对她发誓要永远在一起的少年。
良久，她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，没有任何波澜：
“没有。”
一个字，斩断所有过去，也坐实了如今的“言不由衷”。
郁亭风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，踉跄着后退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他低低地笑了起来，笑声越来越大，最后变成了压抑的、如同困兽般的呜咽。
闻时月最后看了他一眼，那眼神深不见底，仿佛蕴藏不为人知的沉默与重量。
然后，她转身，毫不留恋地离开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