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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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许重俭大口喘气,露出嘲讽的表情:“愚蠢!你觉得你能抽身而出吗!龙椅上的是帝王,而你——你以为没了许家你能走多远!”
  “对我来说那不是重要的事。”
  头顶是微弱不可见的月光,许庸平淡淡:“祖父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吧。”
  他没有再看许重俭那张苍老的脸,转身往自己的牢房走。那间牢房甚至没有上锁,且明显清扫过,干净整洁。
  一盏幽微灯笼在尽头亮起。
  “外面都闹翻天了,阁老倒是沉得住气。”
  来人将一坛酒放到地上,另有一只鸡,油花的香气弥漫,黑暗中传来死囚犯吞咽口水的声音。
  他粗鲁地往碗中倒酒,酒液“哗啦啦”倾倒在碗底,不少溢出来。
  “我如今是戴罪之身,恐怕担不得这句阁老。”
  许庸平看向酒碗,口吻温和:“几月前我来狱中带走秦炳元,与张大人有过一面之缘,我以为张大人已经调往别处。”
  张典盘腿坐在他面前,道:“我要是真将举荐信上交,这会儿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就是我了。谁知道上头那位会不会一怒之下迁怒于我,将我也一并押入牢中等候处置。”
  “早听说阁老不嗜酒,今日走到末路了,也不喝一杯?”
  许庸平笑笑,从他手中接过酒碗,顷刻间酒香扑进怀中。张典见他并不沾唇也不在意,兀自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。
  “张大人一番美意,我稍后再喝吧。”许庸平将瓷碗搁在地上。
  张典盯着他看,忽然道:“许家不日会被查抄,最好的结果男丁斩首,女眷流放。”
  “你觉得你会死吗?”张典又问,“许庸平。”
  许庸平半晌没有说话。他是典型文人的长相,温柔到有些薄情了。本该优柔寡断的面相,偏偏行事正相反。
  “我来替你说,你不会死。”
  张典再次提起酒坛倒酒,又饮尽一碗酒,两碗酒下肚食道和肠胃一起烧灼起来:“因为——他不会让你死,最多也就是贬官,但贬官,也总有升上来的有一天。鲜花着锦未必是好事,你如今的权力太大了,你不愿意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引起君王忌惮,于是自断双臂。”
  许庸平笑了下:“张大人这么觉得那就是。”
  张典看他半晌,毫不客气:“我最讨厌你们文人这张嘴。”
  许庸平笑容淡了些,剥开那层儒雅面具后露出一些不太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表情来:“杀我那把刀总要递给他一次。”
  “先帝想教会他的最后一课应该是弑师。”张典擦着刀道。
  许庸平微叹:“他总归还是心软。”
  张典:“对你心软而已。”
  许庸平静了静,说:“我知道。”
  张典仔细端详了他每一寸表情,嗤了声,随后耳朵动了动。
  “我说你要是进了牢房恐怕没人来看,看来是错判。”张典拿着刀站起来,五指摁在刀鞘上,蓄势待发。
  清酒为镜,倒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。
  张典随时准备拔刀,敷衍地客套了一句:“崔公子别来无恙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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