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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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我沉默了好久,忍不住问母亲:“娘,舅舅……真要过来?陛下……同意了?不会真的是因为我吧?那我岂不是惹得圣上不快了?”
  母亲瞥了我一眼,忍俊不禁:“你舅舅做事,还用你来担心?——不过曦儿,娘明白你现在的心思。”
  她顿了顿,语气慢慢低柔下去:“娘也想过了,你仙姨去哪里,娘就去哪里……而你,也长大了。曦儿,你懂娘的意思吗?”
  我凝视着母亲眼中的深情与期盼,心口一酸,却还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。
  我懂。
  长大的孩子,总要离家;而母亲与仙姨,是彼此的归宿——就像我对蓝飞雨许下的承诺一般。
  母亲又陪着我说了一会儿闲话,外头的阳光已经亮得能照穿窗棂。就在这时,陶先生意外地来访。
  我自从下山后还一直没有见过他,他受的伤显然比我的更重,如今的状态也远远不及我——整个人仿佛薄如一张纸,随时能被风吹跑了去。
  “陶先生!”我吓一跳,忍不住起身去搀扶他,他抬起苍白的脸朝我笑了笑,发现屋里还有母亲,连忙又敛容要拜。母亲也慌忙大步上来扶住了他,我们母女一左一右扶着他,架势比扶一位鲐背之年的老大人还郑重,他被弄得有点发愣,脸上又羞又窘:“不、不必劳烦赵伯母、赵姑娘,在下……”
  他话还没说完,我和母亲已经把他按在了圆桌边坐下。
  母亲对陶先生温和地道:“你来找曦儿有事吧?我去给你们准备些点心来。”
  陶先生的“不劳烦”三个字的话音刚落,母亲已经离开了房间,没影了。
  他无奈地转向我,长长地叹了口气:“令堂怕是你家中主事之人吧?”
  我点头:“当然。甚至连我舅舅都不大拗得过她。”
  不然我也不会为了躲婚躲出这么多惊涛骇浪来。
  陶先生低头,似乎酝酿了好一阵子,才开口问我:“赵姑娘,你可愿来帮我的忙?”
  “啊?”我愣了愣,手指向自己,“我?帮什么忙?”
  “做能克‘药人’的毒剂。”陶先生声音沉了沉,眼中露出痛楚,“他们已经不是人了,寻常的武器和毒药对他们无效。至于那唯一的弱点,我那师父吃了一次亏,自然有所防备,只怕再次遇上,就奈何不了他们了。我希望可以做出能杀死他们的毒药来,最好是能淬上箭头的,这样避免了近身肉搏,可以少死很多人。”
  “那真是你师父?”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。
  陶先生又一次低下头,声若蚊蚋:“是。”
  我生怕他伤心,忙不迭道:“好,反正我也无事可做,我们快去吧!”
  话刚出口,我又蓦然想到,陶先生要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做什么?帮忙搬东西?还是?心念电转之间,恍然大悟,他该不是担心我因为蓝飞雨的离开而忧思成疾吧?
  我咬了咬下唇,站起身来,把手按在陶先生肩头,郑重地说:“陶先生,大哥哥和雨儿都会平安无事的!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,走!”
  陶先生带我去了临时辟出的药房,屋里充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酸苦味。
  “我要试着用最烈的毒,攻破那些怪物的血脉。”陶先生脸色惨白,眼中却烧着孤注一掷的火。
  我虽不懂医理,也只能在一旁帮着递递药罐、研磨粉末。即便伤口因动作而隐隐作痛,我也没有停歇,只想着能哪怕帮上一丁点忙也是好的。
  折腾了半晌,陶先生终于调配出一碗墨绿色的浓汁,看着便知是见血封喉的剧毒。他深吸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将那毒汁滴入一小盅暗黑色的黏稠液体中——那是从死去“药人”身上留存的污血。
  然而,结果却让我们如坠冰窟。
  那污血接触到剧毒,非但没有被腐蚀消解,反而像是饿兽见到了血肉,瞬间将其吞噬融合,颜色竟变得愈发鲜红妖异,甚至比之前更加活跃了。
  “哐当”一声,陶先生手中的药勺落地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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