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殿销香 第186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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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琼芳心下既惊恐也唏嘘,麻利地将这张纸从她手底下撤出来,丢进炭盆烧了,更以铁签子翻弄一翻,确认已尽数化灰才算安心。
  她就这样边灌酒边写,一直从傍晚写到天色全黑。
  其间两个孩子都来过几回,全被宫人挡了回去,天黑时她喝到吐了,正碰上云宜又一次到了殿门口,听到动静硬闯进来,和琼芳一起扶她时云宜急得想哭,但在看到桌上那些写满父皇名讳的纸时,云宜一下子冷静了。
  她的泪意全然消退,站起身,跟琼芳说:“姑姑好生照顾母后,我会告诉恒泽放心,不会再来搅扰。”
  琼芳睇了云宜一眼,视线触及她眼中的沉稳,心底颤栗着萌生出一种钦佩,颔首道:“殿下放心。奴婢帮不上别的忙,但一定保娘娘凤体无虞。”
  “辛苦姑姑了。”云宜垂眸一福。
  虽福得很浅,但哪有公主向女官施礼的道理?琼芳虽正为大吐不止的卫湘顺气,仍艰难地侧身避了避,道:“殿下使不得。”
  云宜再度望向侧旁桌子上的纸页,目光清明:“现下是咱们共患难的时候,母后既稳住了,咱们就得帮她成事才好。我猜明日御前会有人来,但此事因容掌印而起,容掌印最信重的那几个大概都会避嫌,不会轻易过来。我要姑姑做一件事,到时务必要求他们来一个,最好是张为礼。”
  琼芳顺着云宜的视线看了一眼,明白了她在想什么,沉息道:“娘娘不曾特意吩咐,想必顺势而为也无妨。若专门叫张为礼去,未免太刻意了。”
  云宜道:“母后身陷其中,难免过分谨慎。实则御前宫人都有分寸,张为礼深得掌印教诲,最通此道,自能让刻意的事显得不刻意,姑姑不必过虑。”
  琼芳听她这么说,斟酌再三,终是沉下心点了头:“奴婢尽听殿下吩咐。”
  云宜垂眸又言:“那这边就交给姑姑了。我去见怡母妃一趟,或会回来得晚些,姑姑不必担心。”
  琼芳一怔:“殿下去做什么?”
  “姑姑还是不知道的好。”云宜颔首浅笑。
  琼芳看着她的笑愣住了。
  她的这缕笑与年龄并不相符,但真是像极了卫湘。
  .
  翌日,楚元煜直至午后才悠悠转醒,醒来就依稀听到一门之隔的内殿不断传来朝臣的议论声。
  他们的声音其实都压得很轻,可架不住人多,十数人一起说话,再轻的声音也汇成了一股子混乱。
  ——无怪朝臣们焦灼。若只是年关积攒的那些事,便是天子忽而免朝,他们虽失了主心骨,勉勉强强也能自己办了;至于为番邦使节饯行的事,失礼倒是真失礼,可解释说陛下抱病,人家应也能体谅几分,真说闹出多大的乱子也不至于。
  可就在昨夜,就在帝后都很不对劲的这个节骨眼上,偏就闹出件大事——有位使节让人给杀了。
  案发就在京郊,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郊外小路上,这位使节被人一刀抹了脖子,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,应是倒霉遇上了附近的匪徒强盗。
  这会儿天气还冷,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早凉透了……这还是多亏那一带离军营不远,军中士兵外出巡逻时发现了尸体,否则就得等到今天早上才能有人给他收尸。
  番邦使节被杀,这本就够糟糕了。更糟糕的是这人还不是小国使节,是罗刹国的。
  因此陶将军虽知天子抱恙也不敢耽搁,天不亮就入了宫,等着求见。只可惜他来得早也没用,皇帝没醒还病着,他再着急也不能硬把人从床上薅起来不是?
  于是楚元煜才坐起身,宫人就忙上前禀了话,张为礼说起使节被杀连声音都在颤。
  楚元煜闻言,心下骇然,自然想尽快安排善后。但头疼尚未消退,他觉得脑子里蒙了一团雾,什么都想不清楚,只能清楚感觉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。
  楚元煜紧皱着眉,抬手扶住额头,拇指与无名指用力按着两侧太阳穴,缓了半晌还是想不出什么,只得问:“皇后呢?交给皇后去办。”
  “这……”张为礼面露难色,“长秋宫今日一早也传了御医。”
  楚元煜一滞,脱口而出:“她病了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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