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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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人们为女王的突然驻足而同样停下脚步,塞西尔问道:“陛下,怎么了?”
  “萨默赛特公爵……”玛丽有些疲倦的低声说道。
  英格兰女王只说出了名字,国务大臣就贴心的接上了话。
  “萨默赛特公爵是英格兰永恒的民族英雄,泰晤士报上已经刊登了公爵的英雄事迹,规模宏大的葬礼也正在筹备当中……”塞西尔说道。
  国务大臣的安排相当稳妥,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考虑到了,之前赏赐给萨默赛特公爵的领土回收王室、私人财产则按照比例赠送给公爵生前亲近的好友,打败法国这样辉煌的功绩应当被登上报纸大肆宣扬、葬礼也应该选择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这样的地方……如果不是萨默赛特公爵始终没有结婚和生儿育女,那么他还会连带着照顾好公爵遗留下的亲戚。
  总之,一切都很贴心。
  于是玛丽将先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,点了点头,平淡的说道:“你做的很好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等到热闹的宴会终于结束之后,喝了不少酒的英格兰女王让侍女们都离开了自己的卧室,紧闭房门,慢慢的躺在了丰厚柔软的白貂皮当中。
  这是萨默赛特公爵去年打猎获得的皮毛。
  假如他单单送给女王,那么玛丽绝对不会收,但他将自己一整年的皮毛收获还当做新年礼物,送给了宫廷内出入的七八个贵族和好几个贵族小姐,那么女王再拒绝公爵的赠礼有些不给面子了。
  于是她收下了这份新年礼物。
  白色的貂皮很好、很暖和,洁白的像是冬日的大雪,温暖的像是壁炉边的篝火,马丽将自己裹在这张貂皮里,忽然抑制不住落泪的冲动。
  一声推门的声音忽然响起,紧接着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到近,玛丽闭着眼睛没有睁开,只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:“我说过,不要进来打扰我!”
  “是我,陛下……请先洗漱一下再睡觉吧,不然对皮肤不好。”赛顿说道。
  女王没有回答,赛顿就当躺在床上的女王默认了,将镀银的脸盆放好,倒上玫瑰花瓣、 热水和薰衣草精油,再拧好毛巾后走到床边帮女王擦脸。
  暖乎乎的毛巾擦拭过脸上,玛丽动了动浓密黑长的眼睫毛,忽然小声的问道:“……我在哪里?卢浮宫吗?”
  “天呐您喝了多少酒,怎么连自己在哪里也搞糊涂了,您现在回家了……”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说到一半,忽然惊慌起来“……陛下,你怎么哭了?”
  躺在床上的年轻女王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,温凉的水渍顺着面颊流过,一滴滴落入白色的貂皮当中。
  女王的流泪并不明显,没有急促呼吸的哽咽、没有痛苦难过的话语,身体的起伏和吸都很平稳,只有一滴滴流过面颊的透明水渍透过手掌,昭示着内心的痛苦。
  “……我回家了。”玛丽闭着眼睛,重复着说道。
  几个月来她刻意避免回想有关于阿尔伯特的一切。
  她可以不去想当初他伤痕累累的躺在甲板上,不去想她某次提笔写完一天的公文后,从二楼的窗口看着他骑在白马上走过窗外青草地、不去想那年爱尔兰洁白的月光下,他悲伤难过的目光、不去想骑士比武的大赛上、他单膝跪地献给自己的鸢尾百合、不去想接种牛痘的那天正午阳光下,他紧张不安的苦笑……
  所以她可以不需要痛苦、不可以哀悼,像从前一样,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国家上。
  她可以剪切掉有关于阿尔伯特的一切记忆,再轻轻扔进记忆的深处,如同撕掉笔记本上最无关紧要的几页。
  她……她以为她可以做得到。
  但是赛顿说她回家了。
  家不就是让人放松的地方吗?于是一切的回忆在躺下的一瞬间席卷而来,无数个过往回忆的碎片,像是刀片一样血淋淋的在灵魂上割扯,带来比听到噩耗的一瞬间更为猛烈的痛苦。
  “阿尔伯特死了,永远退出了我的生命里……”玛丽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:“……为什么死的人会是他呢?不应该啊,他应该好好活着,和另一位淑女结婚生子,过完幸福的一生。”
  赛顿神情几度变化,最终悲伤的看着女王,过了一会儿,脱下鞋坐到床上,将女王的上半身抱在了自己的怀里,轻轻拍打她的脊背,就好像她们还是小时候互相玩闹时一样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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